登上修行一途一千余年间,谢绻挑杀过的人不计其数,才能得到那个血气冲天的名号。
不乏有人露出丑态,跪在谢绻面前,涕泪横流。他们常常会用一种抓住生机的急切姿态,想要给谢绻送上自己的美妾宠婢。
或是本身就是数得上的美人,强挤出笑意,只为祈求血河魔君能放过自己。
那些各式各样的颈子垂到地里,又被谢绻笑着折断,平淡地像是春风已至,而他不过是折下一束桃花枝。
然后谢绻只会说一句:“哦?只能想到这些吗?”
美色这东西对谢绻来说,好像还不比他手里腥臭的血味。
最起码沾染到时,还需要耗费心神,抬手擦去。
但现在,谢绻强装虚弱的骨骼绷到极致,他的头首嗡鸣着,无端听到其中抵压摩擦的骨响。
林妙玄的动作逼得他快疯了。
谢绻这时才恍惚明白,自己原来不屑一顾的东西,竟然是在这处地方等着。
但林妙玄怎么能一样呢。
谢绻才不觉得自己这是什么双重标准。
他谢绻的小师兄俊美绝丽,又是清苦端庄的修行者。
初初见面就那样吸引人,风姿无限地飘摇落地,站在那里,衣摆随风沙沙的,身上像是挂着云和雪。
没有锦衣华服,依旧光彩照人。
谢绻缠跟着林妙玄,不过几天便确信,这位宗派首徒的确跟自己印象中的仙门修士不同。
会冷冷的却温驯无比,为坏心眼的小师弟拆解剑招。
会可爱地争辩,但总是显得笨拙,不知怎么才能反驳。
甚至在‘必死’的局面,那样决然地解开衣服,无比可爱又惹人怜惜地主动献身。
清澈的眼睛里都不懂什么是情欲,摇晃着泌出来的水光,颤抖得像是自己要替人死掉了。
但哪里是会死掉的事,这明明是淫色湿香的极乐。
“小师兄,妙妙……”
谢绻混乱地叫着。
他忍不住拆开林妙玄的名字,一如之前非要给师兄前面加一个小,他叠声,痴叫着尤为娇嫩的那个字。
听起来似乎谢绻叫的是只凡俗的狸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