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光历921年3月6日,奥卡兹城——

    自南征风王国失败以来,克洛格·拉莫尔一直像囚笼中鸟似的待在家里,当然他并没有完全失去身体上的活动自由,只是无法离开王都,一出门总有教会的眼线跟踪、监视他的一举一动。王子雷姆和魔法师团新星——副团长的莱顿·拉莫尔在归来之初便向国王报告了他的罪行,通敌叛国。

    克洛格想过最糟糕的结果,死。若生命终结自己会有什么不舍吧,他想过。不过有失必有得,那样的话自己就可以从罪恶感的枷锁下获得真正的灵魂自由,11年过去了,然而当年的那一幕仍历历在目,女儿,应该养女已13岁,那孩子的容貌越来越像她的母亲,克洛格有时甚至会做噩梦,梦到女儿知道真相后质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做,克洛格总是无言以对,心如刀割。

    许是念旧情,国王盖伦只是免除了他的职位而已——烈焰骑士长、王国西北区域最高军事指挥。假“赤火”被国王收回,这件事国王似乎知情,克洛格判断。实际上盖伦的确知情,火之王有两件信物,一是火焰戒指,二是传世之剑“赤火”,他一直命人在暗地里到处寻找真正的“赤火”,但一直没找到。

    这上午,克洛格像往常一样待在房间里跟他养的鸟话,他把这只浑身有着绿黄黑三色的鸟当成是自己的分身,向它吐露衷肠让克洛格觉得轻松不少。少时,叩门声响起,来人是他的侍卫埃文,这个18岁的伙子把克洛格视为父亲一样的存在。

    “大人,维德大人来了。”

    埃文以适当的音量报告。维德上次来是1周前,自从克洛格出事后,大臣们个个敬而远之,敢来看望他的无外乎三两个部下和掌管魔法师团的亚伯·杰罗姆。其中维德来的次数最多,每个月差不多4趟,带来的外界消息仿佛是克洛格的精神食粮一般重要。

    “哦!快请进来。”

    克洛格罢便将鸟笼挂回挨着窗边垂下的锁链,好让鸟能观看窗外蓝和院中景色,虽然这个季节仍显得单调。

    几秒钟后,维德身着便衣走了进来,身上带着一缕寒意。“大人啊,又逗鸟呢?!”

    “呵呵——跟它打交道比较轻松,请坐。”二人彼此落座,克洛格一边倒茶一边询问:“今有什么消息分享吗?”

    “当然,有好消息,要打仗了,本月13日出兵。”

    维德拿起茶杯递到嘴边没有马上喝,而是观察克洛格的反应。克洛格闻言顿了顿,然后啜了一口热茶,以不在乎、失望的语气:“这算什么好消息。”

    埃文正要离去,克洛格把他叫住,允许他留下来听,并给他倒了一杯茶。

    “不算吗?”维德有些讶异,“还以为你会高兴。”

    “我为什么要高兴?”克洛格苦笑着继续道:“这次又要南征风王国?”

    “可不,听亚伯·杰罗姆大人在朝会上力荐你为统率呢!把雷姆王子气的脸红脖子粗。国王陛下似乎也有这个意思,愿意让你将功补过。怎么样?英雄克洛格因击败王国西北方的4个独立区域、收复失地、扩充王国疆域被国民们视为王国英雄,翻身的机会来了。”

    维德热切地。虽然他并没有受到牵连。

    “什么英雄,我现在就是个普通人,功过相抵了,我是尝到世态炎凉的滋味了,以我对陛下的了解,他是不会用我的。我希望如此,远离杀伐征战和人心险恶,过平静的生活,没事逗逗鸟。”

    “我可不认为你这是真心话。倘若国王下令,你总不能抗命吧?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,想想你的家人,不能耽误两个孩子的前程吧?”

    “你得对,不能。人生总是有诸多无奈呀。”克洛格感慨道,心情有些沉重,他打心里厌倦了纷争。“你了解到的吧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这次的进军路线分三条,一支进攻原风王国西境;一支还走‘无尽之森’;一支走水路直至风王国东境。总兵力9万,包含魔法师部队,南部军,东南各地调集的军队,烈焰骑士,和‘无畏者’兵团。”

    “无畏者兵团?!终于组建成功了吗赛鲁特那个疯子。”克洛格真后悔当初没杀掉这个以人体实验为兴趣的家伙。他下意识地用力握了握杯子,极为认真地,“诚如所言,这就意味着同时跟土、风两国开战,若事态危急,帕梅拉王国也不会袖手不管两个邻国。”

    “即便如此,三国加一起也没我们战斗力强吧,只要占领风,其他两国都不是问题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战事顺利,王国必然要增兵南下,那北方两国,陛下准备怎么应付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