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宴歪头问,“世间女子都如你这般嘴硬?”

    柳致收拾好不相干的思量,面无表情的回,“太子失踪本与我无关,不相干的罪名我何以要认。”

    “山和雾,这种样式不多见,却正和太子名下暗桩雾山行人相得益彰。”

    “太子治下极严,雾山行人罕有叛者。陛下对雾山行人的行径和动作更是心知肚明。就算你指认我是雾山行人,于太子行踪亦是于事无补,更有甚者,反而是替我开罪。”柳致拿过那枚暖玉,“这所谓的制约我的权柄,似有却无。”

    “很聪明。”裴宴不吝赞赏,“你既是雾山行人,太子的失踪必是与你牵连甚深。但要断言你是受利的一方还是受害的一方,现今还为时过早。”

    柳致坐了半晌,言道,“为何不能认为我是受害的一方,瞧不见我身上的伤和如今的处境?”

    裴宴挑眉,“真想叫我相信,不如说出点有价值的消息来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我说我也是被算计的呢?”

    裴宴敲敲桌子,字句成调,“一个足够隐忍,足够聪慧,足够英勇的女子,在我面前说她也是被算计的,你觉得我该信?”

    柳致说,“我竟是不知,几时叫小王爷如此高看。”

    裴宴声色晦涩,意味深长,“也许就在第一眼的时候也说不定。”

    柳致没理裴宴的插科打诨,“雾山出了叛徒,当夜内讧,去招才阁请太子评断。那消息是从我手里溜走的,理所当然我被针对。”

    “你逃了?”

    “不然呢?等死?”柳致鲜有的言语机锋神色不耐,“太子救我一命,我还他五年效命。今年正好是第五年。分明是最后一笔消息,只要这事了结我就不会再和雾山有任何牵扯。”

    裴宴道,“是果?只怕是因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。招才阁的大火,太子的失踪,许许多多的结果都不是我能预知的,究其源头是那笔消息走漏了风声。可为何不去及时弥补反而在那个节骨眼内讧呢?想来怕是有人畏我知道太多,想趁最后的时机杀人灭口。”

    “故事很动听。”

    柳致努力保持矜持纠正他,“这是事实。后来我逃出招才阁,那时候还没有失火。我一路狂奔,正好遇见你,以为你也是来追杀的,然后就”

    柳致摊摊手,坦然的眼神里藏着些许歉然。

    裴宴啧啧两声,“想用一个虚无缥缈的故事打发我可不成。”

    柳致耸肩,“反正后来招才阁起了火。火势很大,我怕太子出事,就赶回去救人。雾山的人一个都没看见,就看见上官越死在招才阁门口。被暗器从后脑勺直贯额中,一招致命。”

    “上官越……?”裴宴意外,连太子的贴身侍卫都命丧黄泉,太子的性命着实堪忧,“能一招杀了上官越的人不多。”

    “诚然如是。当时我预感事有蹊跷,随即冲进招才阁找太子。谁知刚进一楼就被人打晕。”

    “打晕了?”裴宴蹙眉,“刑部的人找到你的时候你的确是昏迷的。但他们是在二楼太子预定的房间找到的你,而不是你说的一楼。”

    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。”